décadence 喪鴉

文和圖都耕,慣性蹲冷門
王者榮耀
aph
Tolkien

[王者榮耀/白亮] 從夏天開始的追逐 06

校園paro,白亮師生

各種私設,不甜

第一人稱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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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我們再也沒有去那家咖啡廳了。下一個假日見面,就是在我家度過一天,上午讀讀書、看一下午租來的電影。晚上計畫一起買食材,一起煮飯——呃原本應該是這樣的,直到發現老師連青江菜是什麼都分不清楚,我才發現他每一次都吃外賣不是沒有原因。

於是我成了我們倆的假日伙食負責人。我想乾脆管管他的飲食,一週三次差不多,可以替他做個便當什麼的,不過他拒絕了,說是太引人注目,辦公室裡畢竟還有其他職員。我聳聳肩,道:那至少週末都來吃我煮的吧。

同時又倖倖然地慶幸自己沒有就這樣擅自做了便當帶去,自以為是什麼驚喜,實則只會給他帶來困擾。

「......太白,改天也來用用我家的廚房吧,設備齊全,且近乎全新。」

老師很少開玩笑,聽見這話、要不是瞥見他唇邊帶點狡黠的笑意,還以為是在討論一件正經事呢。我忍俊不禁,很快答應了他,一邊把瓦斯爐轉回小火。老師就站在一旁邊喝著柳橙汁邊看著我手上的動作。

思及他對柴米油鹽一竅不通,我便一邊煮,一邊試著和他解釋每個步驟的目的:「哪,老師你看比方說這鍋湯啊,先下肉最後才加鹽,因為鹽會破壞肉的質感。我覺得排骨湯還滿簡單的,你有空可以試試看嘛。」

「嗯?有你煮的就好了。」

「......」這一口咬定要蹭我飯的語氣,害我不知該喜該憂。喜的是老師對我的廚藝滿意,而且開始會對我不客氣了,憂的是那他平日豈不還是吃外賣?!一週只兩天吃自家煮的?

「成天吃外賣真不是好選擇啊,對身體不好的。」我忍不住轉過頭去,還想發難,看他竟一臉無辜地回望著我。我心裏大驚,暗想:他什麼時候開始懂得我的弱點?!難不成我這樣風流不羈的學生真的得做他一個人的乖乖牌了?

可惜一旦面對老師,我就不是什麼強硬的人。我幾乎是心甘情願地中計,湊上前去、往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沒事沒事,每一個假日我都煮給老師吃。」




今年的雪來得晚了。十二月的第三個星期下起了雪。初雪的那時正好在數學課上,我看見老師停頓了下,轉頭看向窗外。剛剛落下的雪是粗糙的、不成模樣,更像是細碎的冰,還要好一陣子才會染白枝頭,那個時候才是最美的。但我旋即又想起他怕冷。

興起了想要和他一起回家、把他的手握在手心裡的念頭。然而我知道他肯定不會願意。

當天雪勢就變得非常大了。韓信從下午開始心心念念著雪假,可再過兩天就是週末了,這又使他焦慮糾結得要命。「萬一星期六放雪假怎麼辦?」他以一種憂國憂民的語氣質問著我:「或者如果星期天放雪假,那我真的會被活活氣死。」

「然後你週一就不會來上課了。」

「對啊,我到時候寫假單,請假原因就寫:受阻於非預期中的氣候異常。」

我忍不住大笑。殊不知整整二十四小時後,這場雪真的在週五的下午加劇成了接近放假標準的勢頭。放學時間將近,班上的同學們開始收拾書包的時候,我大聲怪罪起韓信烏鴉嘴:「你看看,你個大預言家,週末雪假要成真了。」

他原本就已經沮喪得要命,被我這一說瞬間像是被針刺到屁股似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你個混蛋我這週末原本要去動物園的,這下都泡湯了啊啊!」

「什麼年紀了去什麼動物園啊。」

「莫名其妙,你能約會我不能?...呃…...」

「嗯?嗯...原來你跟那傢伙已經......」


我們有志一同地安靜下來。幸好這一段對話不算太過喧嘩,沒有被任何愛管閒事的同學聽見。先四下看了看,再大眼瞪小眼地和韓信對看,僵持幾秒之後我勾住他的脖子。「走,韓信,跟白哥去天台吹風,聊聊男人的話題。」

「吹你個.....!這麼想當冰雕慢走不送別拉我一起去。」

「我是真的有愛情煩惱。」我嚴肅地說道。

韓信對我這副樣子會立刻給予關切,因為無論真假他通常都會當真。他就是這麼笨的一個人。果不其然,他狐疑地看了我一會兒後道:「好...好吧,放學來我家,讓你說個夠。」


我們開始飛速收拾準備離開學校。將一堆紙本胡亂塞進書包的時候我瞥見老師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還沒來得及喊他,老師倒是先和我招了招手。我直截了當地扔下書包就衝向教室後門,身旁的韓信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目送我出去。


「嘿老師!」

老師的表情卻不若我這般欣喜。知道他大概有什麼不好的消息,我安分下來,他花了幾秒構思開場白,過了一會兒才說:「太白,月底有場研討會,同事臨時不能去,我得代她去,所以......不會在這裡。」


我眨眨眼,同樣也花了幾秒才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畢竟這種節慶有誰不會去留意著,十二月底不就是聖誕節嗎?原本我確實是想和老師一起過的,或者不如說是迄今為止還沒有一起度過任何重要的節日。只是因為想著老師忙,這事就一直壓著,根本沒來得及開口約他。

聽見這樣的消息,我當然是有些失望,但我很快就提醒自己振作起來。大人有大人的事情要做,耍賴地糾纏著未免太過幼稚。我不太確定地看著他:「我們可以提早過?」

懷抱著希望並不算是一種糾纏吧。如此想著的我這樣問出口。


「提早恐怕也沒辦法......」他說著低頭看了下錶,眼神稍微有些閃躲,「抱歉,我得先去開會,我晚點再聯繫你。」


「......哦,好,開會加油。」

我看著老師步下了樓梯,很快消失在轉角。

好像稍微消弭的距離,我愣愣地感受著,覺察它又如一隻貓一般安靜地出現了,就輕巧地坐在牆頭看著我。它從來沒有真的消失。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但是,如果是同樣的年紀的話,我們的時間軸就會同步了吧,我卻胡思亂想起來:我們之間,就不會有著這些我無法參與、也無法洞悉、更無法預料到的事情阻撓著。

不對啊,停下,停下啊,即使想這樣開脫,也只是推卸罷了,把失望失落,全都推卸給現況,好像它的不可改變便成了無奈,成為事實,就變得堅定不移了。

可是喜歡上什麼人不也是一件單純的事實麼,為什麼卻難以成為一個堅定不移的立場呢。


我回到教室裡,又掛上原本那副嬉皮笑臉,但是神態有變是不可能瞞得過韓信的。他輕鬆地從我虛假的笑意裡揪出了那一絲悶悶不樂。「幹嘛?你又怎麼了?你的情緒起落也太戲劇化了。」

我繼續收拾著書包,如實宣布道:「能不戲劇化嗎?我剛剛得知自己得過一個孤單的聖誕節了。」

韓信聽我這番回答,切了一聲,翻了個無情的白眼。「毛病真多,又不是分手,你難過什麼。」

「你...!你這個情商零的傢伙不會懂啦,有很多事情我都沒辦法去做,不管要幹什麼都得遮遮掩掩的。我本來想說聖誕節滿街情侶毫不避諱地傷害別人,我倆藏在裡面就挺正常了,也許總算能牽個手什麼的。這下好了,我又得被聖誕情侶傷害一年,啊啊好苦啊——」

我說得半真半假,韓信忽然又摸不著頭緒,困惑地嘟囔兩句什麼傷害不傷害的,誰才零情商云云,沒再追究下去,總算也沒繼續挖苦我。

這次沒有做好準備的是我自己。

我這樣想著。

老師本來就不是一個隨約隨到的人,儘管我也不認為如果我更早和他說了要一起慶祝聖誕節,他就會放下忽然出現的工作,滿足我的期待,不過戀愛這種事,本就不該放在第一順位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要過。

......他是有在戀愛的吧?

哎,好煩啊。

讓著一些,妥協一些,即便年紀太輕,喜歡上了誰也沒有去考慮得太長遠,但對於喜歡上像老師這樣的人,我以為我會更成熟一些的......



雖然說臨走前說會再聯繫,可是,直到我跟韓信一路走回家,都沒收到來自老師的半封訊息。開會很忙吧。我呼出一口白氣,終於認命的把手插回外套口袋裡尋暖。手指冰冷得快沒了感覺,誰會料到這場雪來得這樣又急又遲。

我和韓信煮了頓晚餐——原本應該是這樣的啦,只是想起他的廚藝差勁到讓人不敢恭維,最後只好又由我來掌廚。一邊煮,我一邊想起老師同樣差勁的廚藝......不,他根本是煮都不煮,好歹韓信煮個方便麵還是沒問題的。

我又多事的擔心起這樣他假日又要吃外食了。如果堅持要他帶個便當過去的話,會不會又被拒絕?其實還是有很多我沒有料想過的困難啊。

「所以你碰到什麼愛情煩惱?」韓信一邊老大不客氣地吞下第三碗我全權負責煮出來的清湯牛肉麵,一邊含糊地問。這混帳,現在問這問題實在是太不看氣氛了吧。我撐著臉沒好氣的頰擺了擺手,「沒事,韓大爺,只管吃你的,我的煩惱已經沒了啦。」


確實是沒了。

我本來是想問問,哪裏適合和喜歡的人一起過聖誕節的,好逛的或者好吃的,或者至少挑個溫暖點的地方吧。韓信和他「對象」發展得這麼快,雖然不想承認,不過肯定知道的比我多。但現在也沒有必要了。


-


隔週,數學課換了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來代課,每一節下課鐘一響,班上的人早已睡得人仰馬翻,下課竟下得異常安靜。我當然也不例外,每每在數學課補眠補到整天精神奕奕。慶幸老頭子的講課方式完全沒法聯想到諸葛老師,連公式的寫法都天差地遠,少感覺一些老師不在的寂寞。

不過,無意間聽見有人說讓這個老頭子來上數學輕鬆多了的時候,我還是兇巴巴地瞪了過去。「不行不行,這人上課太催眠了學不到東西!」我的語氣近乎是蠻橫無理。那幾個同學滿臉莫名其妙地瞪了回來,心想李太白在發什麼神經。

「哼哼哼,誰在我面前說諸葛老師壞話,我會捍衛到底哦。」我一不做二不休地朝他們放話,然後被韓信狠狠巴了頭。


聖誕節當天老師打了電話來。

那時已經很晚了,我無聊地走在街上,有許多商店早已經打烊了。將話筒貼在耳邊,聽見那個明明只有數日、卻彷彿好久不見的聲音,我忽然有點說不出平常那些輕鬆的玩笑話來。

「研討會還順利嗎?」像是要遮掩似的,我胡亂找了個話題問他。伸出手接住落在掌心的細雪,看著精緻的雪花化成透明的水珠。

「你想聽實話嗎?有幾個人的邏輯思考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我很難和他們溝通。」

言下之意是有些與會者讓老師感覺到溝通障礙就對了。我哈哈笑出來,「別這麼嚴格,你那思考速度,別人追不上你啦。」

「你那裡冷麼?」他問我。

我垂下目光。握起掌心裡的融雪,看著被凍得有些發紅的指尖。「冷啊,冷死了。我不怕冷的,但是聽說今年北極來的氣流特別強!你那裡呢?」

「很冷。是這樣嗎?北極明明遠得很。」他說。

「是啊。」我笑道。「是比你遠一點。」

他沈默了會,似乎安靜得有點太久了,才又開口:「我這個週末就回去了。」

聲音裡竟有點急切。我知道自己說得太過,趕緊像以前一樣打哈哈糊弄過去,問他:「我是開玩笑的,到時候能見個面嗎?」

本要說我很想念他,不知為何卻難以啟齒。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耳裡依然聽著老師的聲音,卻不知不覺、失神到了別的地方去——這樣的事是不曾發生過的,畢竟我這麼珍惜能和他說上的每一句話。


過去總想著要怎麼追到你,現在卻只想著該如何追上你。

我和老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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