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écadence 喪鴉

文和圖都耕,慣性蹲冷門
王者榮耀
aph
Tolkien

[lotr/同人] Last Word. 06

Characters:Oropher/Gil-galad

分級 : R

腦洞 腦洞 腦洞,最後聯盟之戰,不算是長篇

所有角色屬於J.R.R. Tolkien,我所擁有的只有裡面的bug



06

 

Oropher快步穿越營帳之間的狹窄小路。這場雨降下後,已經持續了數個月之久。他踩在那些冰冷潮濕的泥濘裡,一點髒污噴濺到了他的披風下擺,因為微雨而變得濕溽的髮尾粘黏在頸後,這一切都讓他的心情越發煩躁。

他一把掀開了簾帳。一眼便看見帳篷裡頭那名高大的人類首領Elendil正和Gil-galad討論著關於圍剿黑門的事。Gil-galad的副手船王Cirdan和傳令官Elrond也在那裡,唯獨Oropher來得太過匆忙,沒來得及及帶上Thranduil一起。他們的糧食供給線在昨日開始就被切斷了,一直沒有辦法修復,以致於他們正為部隊應當後撤以和後勤部隊接應、或者是向前削弱敵方增援,好讓後勤能夠自行突圍進入產生了一點相左的意見。

Oropher清了下喉嚨,不是很客氣地往Gil-galad和Elendil的中間硬是卡進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Elendil舉起雙手,非常沒有必要的試圖表達自己的清白,一邊帶著古怪的表情往旁邊移開了一步。Gil-galad挑了挑眉,沒有對這段插曲做出任何表示。

「Oropher王,」Gil-galad喚他,刻意讓話題回避了方才Oropher奇異的舉動,將手裡的地圖送到他手上。他在一處靠近山口的地區圈點了一下。

「您認為呢?是要在這裡設下埋伏以和後援部隊合流?或者——」他再移動筆尖,往更上方的另一個峽谷入口的位置畫上了一個圈。「我們可以靠近山脈北部,直接從上游切斷部分Sauron軍隊的增援,一方面減低中間部隊會受到的衝擊、另一方面讓後援能進入到山區,到本營裡來。」

「至高王覺得呢?」Oropher反問他。

Elendil吃了一驚,不過Gil-galad顯然司空見慣。他沈吟了半晌,像是考慮著什麼額外的事。最後他有些猶豫地開口:

「我有第三個想法。我們分成兩個主力部隊,分開行動,一批人往前面去,另一批往後,除了時間問題以外,如此一來風險也沒有這麼高,賭注會被分成兩邊。」

「哦。」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Oropher立刻接續他的話,稍微提高了音量好強調其中的不滿。「好的,讓我猜猜看,我想我們的諾多至高王想必是要親自到前面去吧?」

 

Gil-galad蹙起眉看了他一眼。只一眼。接著他移開視線,微微揚起頭來,表現出了不甚在意的模樣。「是。」他說。以一種一切與自身無關的平淡語氣。「以我所帶領的步兵能力和我的身份而言,這也很合理。」

「我不贊同第三種方式。」Oropher冷漠地反駁。他對Gil-galad難得自負的發言視若無睹,將那卷地圖非常隨便的扔回了桌上。「第一或第二方案隨意。第三種我否決。」

「……可我和Elendil認為第三種最可行。」Gil-galad無奈地、盡可能和緩地解釋道。


Oropher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他用一種凌厲的眼神打量了Gil-galad好一會兒,然而Gil-galad沒有與他周旋的意思,只是安靜不語,任由他審視。每當這種時候,Gil-galad總是不知道自己該感到慶幸或是挫敗,Oropher始終是那個他。即使他們的關係已經可說得上是戀人,而自從他們首次結合已經過了五年,但Oropher對自己提出的意見、仍舊時常抱持相悖的觀點。

原因別無其他,這是根深柢固的價值觀問題。他說得沒錯,他們是不同的族類。

而隨著他們之間的關係越熟稔、Oropher反對他的方式就越是直接。然而,不,他並不討厭他這麼做。只是這樣的事總逼迫著他認清現實。

 


一股沈重壓迫的氛圍圍繞著他們所有人,Elendil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情,一時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是Oropher轉了開來。「我得和你單獨談談,至高王。」他不冷不熱地說。

Gil-galad略顯僵硬地點了一下頭。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甚至可說是在他意料之中。他讓Cirdan和Elrond先下去,然後對Elendil道了個歉,說他晚一點會向他說明他們討論的結果。 

Elendil的後腳剛踏出營帳的下一秒,Oropher一把扣住Gil-galad的肩膀,將他硬是轉過來面對著自己。

「你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他無法理解地看著他說。

 

Gil-galad這次終於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眼底無波無瀾,相較於Oropher的激動,Gil-galad反而冷靜的近乎盲目。

「我們沒有更多時間了,Oropher。」

幾乎是立刻,Gil-galad感覺到肩上的手指略微收緊,勒得他有些發疼。但他鐵灰的雙目依舊眨也不眨。

「聯軍圍困巴拉多已經第五年。」他說下去。「要是再繼續僵持不下,只怕聯盟軍的力量會一點一點被磨光。如今是我們在包圍敵人,有後盾的是他們,不是我們。如果沒有一個契機能打破僵局,無論是精靈、人類、矮人或者其他任何良善的生物,都將沒有活路。」


這番言論讓Oropher一時愕然。「……我以為這五年會讓你有所長進?」他的聲音裡迅速湧起怒意,冰藍色的眼睛不悅地微微眯起。

「Gil-galad,是你自己說過所有人都對這場戰爭有責任,每個人都在承擔它。這下我不放你一個人,結果你反而自己走開了?」

「我——」Gil-galad欲言又止。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訝異於Oropher的記性。儘管那已經是數年前的事了——然而、是的,那時是他順應Oropher的意願要求了他。

但難道這不也算是自己的要求嗎?他曾是如此孤身於天地之間。

他略顯艱難地開口:「我必須向你承認……Oropher,這份責任對我而言、比我所敘述的還要更重。」但是Oropher看著他。「我不明白。」他說。

Oropher的心中倏忽浮沈著一種極端的空泛,另一頭則是奇異的麻木。Gil-galad抬起手,輕輕按住了他握著自己肩膀的手,安撫性地撫摸著他突起的指節、和指腹上熟悉的劍繭。

 

「Celebrimbor。」然後,他用辛達語輕輕念出那個名字來。


——無可救藥。

即使是如今,當他說出這個名字時,胸口竟然仍會鈍鈍地發疼。也許就如同他並非真正理解Oropher一樣,他同樣也不曾真正的理解過Celebrimbor。他怎麼可能理解他?

或許相較之下、Celebrimbor給予他的空白更寬廣,更遠。他只是一路看著自己漸漸長大,而他則看著他一點一點消失不見。然而現在釐清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想你應該知道……因為Celebrimbor的關係,十九枚力量戒指才會落入至尊戒的掌控。」Gil-galad僅僅停頓了一下,開始說起了這個人人皆知的故事。

「Celebrimbor聽信了Sauron的話,最後Sauron才會取得如此強大的力量,強到足以繼承Morgoth的黑暗意念——大部份的人是這樣認為的。對他們而言,那只是一件離他們還十分遙遠的事。」


「但是Oropher……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會讓你覺得無法理解,我也並非在要求你的理解。」

Gil-galad自此開始放緩了自己的語氣,他的聲音變得更穩定、也更平淡,可他的眼底鋪陳了濃烈的哀戚。Oropher放開了他的肩膀。他摸索著Gil-galad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他的手冷的像是死去之人。

「Celebrimbor……不,Telperinquar他,對我而言,不只是我的堂兄,同時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在Sauron化名作Annatar,開始在中土大陸四處遊走時,我曾警告過Celebrimbor他的可疑之處。可是最後我的勸說並沒有被採納。那麼難道我沒有責任嗎?」

他說著,看進Oropher的眼睛裡,那裡如一面湖,清澈無比。事到如今他終於把這些話說出口來。

 

 

事實上,在過去這些年間,Gil-galad時常會思考著,關於這場戰爭,關於它所興起的原因、它所醞釀的結果。而不止一次他消極地發現,他和Oropher的相遇,或許同樣只是一件錯誤。Oropher給予他的並不只是愛而已。他同樣給予他占有和衝突,但這些都牽制了他們,也迫使他必須決斷。

「當人們怪罪於Telpe的自負,怪罪於整個伊瑞詹都聽從他的號令、而被掌控在Sauron手中時,難道我不是罪魁禍首之一嗎?」他說。

「我身為至高王卻無法規勸自己的臣民,而身為Gil-galad——身為我自己的時候,我所說的話一樣無法進入Telpe的心裡……從來都不。」

 

Oropher沒有回應。他緊緊盯著Gil-galad,忽然覺得掌心裡的那隻手像是要消失了一樣,簡直冷得要命。他知道他們永遠不會有足夠的時間聽對方說完所有的事的,這是如此的遺憾。

於是他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然後他放開了它。

接著他告訴他:「Gil-galad,你把自己的分量看得太重了。」

 

Gil-galad著實一愣。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然而Oropher面不改色,眼中沒有絲毫戲謔之情。其中的柔軟隱藏的太好,以至於Gil-galad起初甚至無法辨認。

「Sauron豈會只有一個方法做盡那些惡事?」大綠林的王這樣問他。

「即使Celebrimbor聽了你的話,今天我們依舊會打這場仗。難道你以為殺身成仁就是負了責任嗎?」


Gil-galad知道自己懦弱的退後了一步。一股酸澀湧上他的喉間。何止是五年,他苦楚地想。或許幾百年以來他依舊是那個他最痛恨的自己。

「……這只是一種開脫。」黑髮諾多微弱地反駁了Oropher。「就連我自己都想過這樣的事。從那時候開始,我總是不斷在想,直到如今……」

Oropher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是又如何呢?」他打斷了Gil-galad。

「是又如何呢。」


辛達國王金色的長髮在火光下泛著星屑般的碎光,這使Gil-galad忽然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眼裡的模糊光影、或者那只是Oropher原本就應有的模樣。接著Oropher別過身去。他徑自走向了門口,一手掀開了簾帳,外頭的天色昏暗無比,再幾個時辰後黎明將至,這是世界最為漆黑的時刻。

「Oropher,你要去哪?」Gil-galad叫住他。

 

Oropher回過頭。他挑起眉。因為背著外頭火光的關係,Gil-galad產生一種錯覺,彷彿眼前的辛達國王是這裡唯一擁有顏色的事物。

「你忘了加上『王』。」Oropher隨性地提醒他。

「我的人不歸你管。兩日後,天一亮,我自己決定我的軍隊要去哪。」 

「Oropher!你無權……」

「我有。」Oropher硬生生把他的話堵了回去。他的語句裡毫無預警地再度燃起了怒火,然而Gil-galad卻猛然驚覺那之中竟有著挫敗。他愣在原地。

 

「事到如今你還認為我會聽你的?我說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但你同時也看輕了你自己,Gil-galad王。」

Oropher一字一句地說。與此同時,他一步一步地退進了綿綿的細雨裡頭。Gil-galad沒有跟上去。只是站在那兒,錯愕的注視著他,任憑他們之間的距離增長。他的心中大聲喧囂著,口中卻是無語。

 

「大部份時候需要反省的一方都是我,但你偶爾也應該反省你自己。這麼重要的事,過去五年間你從來沒有提起過。」

他知道他指的是Celebrimbor,和自己決心要收拾一切後果的決議。

「……我從未否認自己會讓你失望。」Gil-galad說。

 

Oropher笑起來。他的心因此不斷地向下沈去。他看見一滴雨水從Oropher的髮梢落到他的臉上,然後滑落、消失不見。

「你讓我很頭痛啊,至高王。出爾反爾、剛愎自用,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與我如此相似了?」

他聽著Oropher說著,看著他的唇邊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Gil-galad沈默不語,沒有給予他任何一點的辯解。

「……或許,你不會相信我有多麼重視你。我比你自己還要更重視你。」

 

並沒有等待他回應的打算。Oropher說完後,徑直轉過身去,邁開腳步離開了。在灰濛濛的細雨裡,他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他再也看不見他。

 

 

在同一天的兩個小時後,連Gil-galad都來不及知道的情況下,Oropher忽然帶著整個大綠林的軍隊拔營離開了這裡。那時天剛破曉。他即將前去做的事並不是別的,正是讓自己取代了原本Gil-galad應該要在的位置:這條戰線的最北方。大綠林的軍隊如一支燃燒的箭矢,盡數投身於北面的戰火之中。

然而那裡的敵人數量太多、攻勢也太猛烈。最後,即使原本被阻隔開來的後援部隊確實成功和後方的主力部隊會合了,但是大綠林王的軍隊受到非常嚴重的打擊。倖存下來的人甚至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

而年輕的王子Thranduil代替了他的父親,帶領他們回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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