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écadence 喪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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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榮耀
aph
Tolkien

[Yuri on Ice] 禮物

Yuri on Ice 二次創作文

尤里中心,大概有點維尤,大概也是我的最後一篇維尤。




禮物




俄羅斯的冬天就像是黑夜,令整個城市陷入無聲,餘下燈火在寒冷中忽明忽滅。這是人類存在的疆界,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船,轉瞬便沈沒。

而一旦跨過莫斯科後,這片界線更將消弭,由大自然的力量接管這遼闊大地。

每次從飛機上望下去、這片景象在在提醒著Yuri這樣的事實:時間、空間、海洋、土地,無盡的距離。人與人之間的、想法與想法之間的,無窮無盡的距離。很多時候,那些不是用語言就能夠彌補的。即使理解了又如何呢,而即使未曾理解又有什麼不同呢。


在飛機上他睡的並不安穩,他斷斷續續的夢境一直提醒著自己一些似乎忘記了的事。抵達日本時已是黎明,Yuri在有些狹窄的機位上醒了過來,他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地望向泛起魚肚白的窗外。他恍惚地想起,黎明,上一次對於黎明的印象還停留在自己徹夜未歸的練習之後,獨自一人步出冰場時,那股強烈的失落感,在身為故鄉的地方感到被撇下的孤獨。那是在輸掉了那場表演賽回到俄羅斯之後。然而也僅發生過這麼一次而已。在更之後,Yuri認為自己的表現很快回歸了正軌。


他和Victor斷了聯繫。

事實上對方也沒有再主動聯繫過自己。

唯一能再接觸到關於Victor第一手消息的橋樑,只剩下那個曾在長谷津町溫柔地對待自己的女性:西郡優子。除此之外,Victor就這樣徹底離開了他的生活。那個他曾經憧憬著的、遙望著的男人。啊啊,還真是不想承認。



相較於俄羅斯的氣溫,此刻踏上的日本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溫暖。Yuri步出機場門口時甚至還打著尚未清醒的呵欠。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確定了方向後,他拖著行李開始慢悠悠地前進。畢竟這不是他第一次造訪長谷津町了,然而這樣得天獨厚的緯度依舊是讓人嫉妒——這樣憤憤不平的想法再度出現在腦海中。他用鼻子哼出一個不悅的音節。

自己這一趟來,只是為了見優子一面而已。

前段時間的練習已經告一段落,在賽季之間的空擋,優子說是家裡的冰場營運進入暫時的休假期,想要趁機把上次來不及分享給Yuri的景點詳盡介紹一遍,想帶他好好的走訪她的家鄉。「希望Yuri君無論如何都能抽空來一趟。」Yuri實在推辭不下,他就是那種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想到自己假期正好也毫無安排,最後他只好問了優子Victor在不在那裡?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他答應了邀約。


「說了不用接機......」

紮起馬尾的女性赫然出現在視線中朝自己猛招手時,Yuri還是忍不住抱怨出口。他加快腳步氣勢洶洶地走向對方,頗有虛張聲勢的意圖。「說了不用接機啦!」他又重複了一次。

「家裡實在清閒得很啊。」優子笑著道。

「好吧。」Yuri覺得自己妥協的太快了些。不管了。


將行李箱扔上車,替優子闔上後車廂後,俄羅斯少年自動自發地坐進了副駕駛座。他往後座望了一眼,沒見到那三個特別吵鬧的小鬼頭。「他們咧?」他問隨即坐進駕駛座的優子。優子轉動鑰匙發動車子引擎。

「我答應了讓他們睡到自然醒,畢竟是週末嘛。」

「哦......對哦,已經星期六了。」

「旅途辛苦了唷,Yuri。」

「不…不會啦,我很習慣了。」

Yuri有些彆扭地偏過頭去。窗外的景色慢慢地開始變化。駛離機場時,他們再度安靜下來。



再次回到那個還算熟悉的地方,Yuri這次光明正大的在IG上打了卡。他拍了自己和優子家的冰場「冰之城堡」的大門,在照片下隨手加上一行字:Here again. 就連這段距離也讓人感到不願承認的熟悉。從這兒望向屋頂的距離、從這兒到那座不知道名字的橋的距離。距離,他和Victor之間同樣橫擋著的事物。其實這並不奇怪。儘管Victor一直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而他也明白自己想得到的是什麼。

將行李從後車廂取出時,Yuri感到某種奇異的、輕鬆的感受。




對於他再次踏上了這塊土地,不再念念不忘一個信口開河的承諾、握住的手、用數年的等待換來的三分鐘。他不是一個願意將實話忍氣吞聲、消磨殆盡的人。從Yuri尚年幼時開始、他所想要的一切全部都是靠自己盡全力爭取來的。因此他從不容許自己被誤解、也從未隱瞞任何索求。他有天份、有才華、願意努力、抱持一份令人畏懼的抱負心,這樣的自己絕對是足夠被理解的。

而事實是他確實被Victor所理解了,但也僅此而已。不過他還希望得到什麼?他為什麼需要去要求一個人在理解自己的同時卻要產生任何悔意、或者歉意呢。




優子在他抵達以前便已替他特別準備好了一個房間。空間不是很大、但是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且非常整潔乾淨。這個位在閣樓的房間很好的阻隔了樓下的客廳裡可能會打擾到客人的任何噪音,包括電視的聲音和三個孩子的喧鬧聲。這次的住宿待遇和上次在勝生家相比似乎太優渥了點,Yuri稍微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道了謝後接過對方隨之遞上的枕頭和被子,並且盡可能委婉地拒絕了優子希望他穿上一件有著貓耳兜帽的睡衣的建議——如果「絕對不穿!」能夠稱得上委婉的話。


他和西郡一家人共享了午餐。在餐桌上那三個孩子見到他依舊興奮非常,Yuri也樂得把碗裡的紅蘿蔔分給三個臭小鬼。雖然他隨後還是在優子的凝視中將紅蘿蔔拿了回來。下午的天氣非常晴朗,優子帶他去了附近有名的拉麵店,當然也順路經過了長谷津城。他在注視著城堡尖尖的屋頂時想起那張標著Ninja的hashtag的照片。當時他就是透過那張照片找到了Victor的所在地。


切!不服輸的俄羅斯少年從齒間迸出一個不快的氣音。他很快地繞了城堡一圈,找到了和Victor那時差不多的位置拍了一張。不過在想將它發布到IG上時總覺得這個角度的城堡看著就是讓人不爽,很快又把照片給刪了。


「要拍一張嗎?」他忽然有些尷尬地晃晃手機對優子問道。在對方答應後他們拍了一張合照。女性溫柔的笑容被記錄在相機裡,沒有發布到任何一個SNS平台。和當時替自己送機時一樣溫柔的笑容。





「Yuri,要去冰之城堡一趟嗎?」


回去的路上優子這樣問。Yuri想也沒想地答應。起風了,即使是緯度宜人的九州此時終於也讓人感到有些寒冷。他們走過了那座長長的橋,走過那個總有人在那兒釣魚的小平台,最後再一次來到了冰之城堡。即便是在修整期間、冰場內部倒是依舊維護良好,冰面已經確實地整過,且在那之後似乎完全沒有人踩上去。


優子讓Yuri獨自一人繞著冰場走了一圈,看著他在入口處慢吞吞地換上冰鞋,當他踏上冰面時像是踏上水面一般,柔軟的髮絲被吹拂起,他整個人彷彿因為冰冷的空氣而變得透明起來。


沒有音樂,沒有對話。Yuri沈默地凝視著前方,安靜地滑過了大半個冰場。即將成為夕陽的日光從窗外斜射,落在他的身上和冰面上。事實上,正是在最寒冷的冬日,從冰雪表面反射的陽光才更容易使人灼傷,甚至是雪盲,這是一個被冰封的世界才能體會到的危險。他最開始迷戀上的、或許就是那與危險同等的美麗吧。他曾經相信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夠勝任那份美好,能詮釋關於滑冰的一切,登峰造極、永無疆界......那個人的名字是Victor Nikiforov。


Yuri揚起一抹悵然的微笑。

優子注意到了他臉上的笑容,Yuri有些時候會表現得非常超齡,這便是其中之一吧。當Yuri經過她時他稍微慢下了速度,「隨便放點音樂?」優子提議道。見到Yuri點了點頭後,優子去到了控制室,不久後,一首空靈溫柔的樂音從音響裡奏響起。

那首歌和Agape十分相似,但是它們到底還是不一樣的。他無法突破的、他能夠達成的,他Yuri Plisetsky的疆界又在何處呢?Yuri這樣想著,輕盈地回過身讓冰場的邊緣離自己再次遠去——他的意思是,這畢竟是他的滑冰生涯、這是他的人生,即便以往的Victor影響他再多,都不能改變他早就替自己設立的目標。因為他選擇的畢竟是成為他自己。



隨著樂音的推進,那日的景象彷彿再一次浮現在眼前:那些歡呼聲、看不見真實的褒獎、他獨自一人隱埋在心底的悔恨。

那些曾經無法完成的、現在能夠辦到了嗎?那些曾經耿耿於懷的,如今早也已經放下了吧。

在這首他從未聽聞的樂曲的最後、他臨時興起來了個用作結尾的聯合旋轉。啊,真是無法想像,當時的自己在滑到Agape的最後一段時、胸腔疼痛的幾乎就要炸裂,那股疼痛一直持續著、甚至在國際大獎賽的那段期間也仍舊延燒著他,但是現在的他卻感到如此平靜。


慢慢停下動作時他才聽見優子正替自己隨性的結尾用力鼓掌,「好美啊,Yuri!」優子真心地稱讚他。Yuri此時才莫名地害臊起來,正想讓她別說了,優子卻搖了搖頭,表示那並不是什麼場面話。

「我真的,覺得Yuri是一個非常努力的孩子。」她說著這些的時候,眼神十分認真。Yuri眨了眨眼盯著她瞧。


「即便富有才華和自信,你的努力卻比那兩項要素還要更加耀眼。你一直以來都堅守著自己做出的選擇吧,所以你那時候才會追著Victor來到日本吧!」


女性停頓了下,最後她再度露出那樣的微笑。「Yuri,我只是想告訴你,儘管有時候肯定會感到孤獨,有些選擇也未必盡人意,可是、一直注視著你的人一定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更多。我過去時常告訴勇利的話,我也希望能對你說:你不是一個人。」





離開滑冰場時已經夜幕低垂。

Yuri抬頭望著漫天星斗。

無論是一個人也好、不是一個人也好。他想著。


而星辰的碎光撒落在他的眼底。這裏的天頂比莫斯科的來得更高、能看見的星座也不太一樣。但是如此陌生的一切、陌生的星空、溫度、語言、陌生的期望,都已無法像過去那樣使他感到如此強烈的孤寂或者踟躕不安。


這是他的人生,無論是否孤獨。那都不是群眾所操控著的、不是缺失的親情所能侷限的、再偉大的人也沒有資格去塑造的。那是只屬於他的人生,為自己的選擇而努力地活著的一生。是這個世界所給予每個人的、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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